失敗的林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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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敗的林木
天色漸晚，普華大學後街處人煙稀少，落寞的寒風打著轉緩緩飄過。
許悠悠將手縮在口袋裏站在街頭，等著柏澤從心悠甜品店買兩杯熱飲再一齊回家。
她瞇起眼數著昏黃燈光下盤旋的小蟲，卻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神思。
“你好。”
一個嬌小的女生站在許悠悠面前，臉頰微紅，遞來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。
許悠悠正疑惑時，女生卻再度說道：“你長得真好看。”
說完就把玫瑰花往許悠悠懷裏一塞，小步跑走了。
許悠悠和懷裏的玫瑰花大眼瞪小眼，一時還沒反應過來，又來了一個年輕的運動裝男子站到了她面前，如出一轍地遞上一束玫瑰花。
“願你往後的日子平安順遂，路無險阻。”
許悠悠楞楞地接過花，年輕男子對她微一欠身也離開了。
她心中浮起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猜想，往心悠甜品店的方向瞅了一眼，甜蜜的感覺順著沁人心脾的花香飄入心底，捏著包裝袋的指節微微泛白，嘴角抑制不住地翹起。
“無論世界如何千瘡百孔滿目瘡痍，只要有你就夠了。”
“遇見你之後，我才開始畏懼死亡。”
一句接一句，許悠悠手裏漸漸塞滿了花。
林木和關陸兩人小心翼翼地藏在路燈後。
關陸說：“你這臨時找的群演團靠譜不？”
林木拍拍胸脯，自豪地說：“當然靠譜，相信我，絕對穩，你給柏澤發消息沒，可惜他把我拉黑了，不然還能提前通通氣。”
關陸看了眼光腦：“我發了，不過顯示他還未閱讀。”
林木焦急地看看身後：“他咋這麽不靠譜呢，這都要最後一個了。”
只見衣著有些簡陋的一位中年大叔手在偏小的襯衣上擦了擦，心裏有些緊張，最近接連不斷的災禍實在是讓經濟形勢持續走低，工作又沒找到，今天好不容易找了個外快，可不能搞砸。
他拿著手上的玫瑰花，幾乎同手同腳地走到許悠悠面前，生硬地遞了出去，張了張嘴，但腦袋突然卡殼了，忘記了原本臺詞裏的名字是什麽。
他臉色一白，在這寒涼的天氣裏鼻尖都浸出點點汗珠，腦中空白一片，旋即靈光一閃，借著遞花的動作點開了光腦，看到轉賬人上赫然寫著：林木。
中年男子長籲一口氣，面帶微笑著說：“林木先生想要與你共度餘生，祝你們能相濡以沫，白首至老，在往後的日子裏，互相扶持，成為彼此生命中最特別最重要的那一個。”
中年男子越說越順暢，甚至自己還加了段祝福語，他得意滿滿地準備抽手離開時，卻發現面前的女孩子僵住了，他撓了撓頭以為她是太過激動了，還小聲勸慰了句：“林木先生很用心，你們會幸福的。”
說完就揮揮衣袖轉身離開了。
許悠悠宕機的大腦還沒轉過來，眼前這是一出什麽樣的鬧劇，手裏的玫瑰花束都莫名燙手了起來。
趴在路燈後的關陸：“臥槽？”
林木整個人更是呆滯了：“臥槽？？？”
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哢嚓聲。
林木僵著腦袋轉過頭，只見柏澤將右手的奶茶杯直接捏碎了，一臉陰鷙地盯著他。
林木打了個寒顫，苦著臉說：“哥，我可以解釋！”
十五分鐘後，林木頂著頭頂兩個大包畏畏縮縮地站在墻角，懷裏還抱著他一小時前剛買的新鮮花束，關陸在一旁搖了搖頭：“果然不靠譜。”
躺在屋頂圍觀了這一切的巨蟲揮舞著觸角，吱吱得教導旁邊緊圍著的一圈小蟲，這是反面教材，不能學。
許悠悠手裏早就被換成了柏澤買來的熱牛奶，哭笑不得地看著林木兩人，不過餘光掃到那一捧玫瑰花時眸光黯淡了點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等到柏澤的表白。
拐角一位衣著雍容的婦人拎著手上的蔬菜，目睹了這一切，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，垃圾桶裏被撕下來的‘特價售出’標簽正靜靜躺著。
回到家後，柏澤還在停車，許悠悠就在門口發現了一大捧玫瑰花，數量多到幾乎要把她埋住，濃郁的香氣熏得人頭暈腦脹。
柏澤停好車後見許悠悠還站在門口，疑惑地看向她。
許悠悠問道：“這是你訂的？”
柏澤點了點頭，用雙手將花捧起，遞給了她，緩慢地說道：“悠悠，你……的。”停頓了兩秒之後，“不要……收……別人的。”
許悠悠不禁莞爾，驀然覺得這過於濃郁的味道也沒那麽刺鼻了。
讓她有些驚訝的是柏澤今天居然也沒有纏著說要和她睡一間房，而是回家後就自顧自地一頭栽進自己房間，還悄悄反鎖上了門，不知道在做些什麽。
百無聊賴的許悠悠只能盤腿坐在自己床上，還留有他身上慣有的冷冽的香氣，光腦上卻倏地彈出一條信息。
【‘未來科研’夥同犯罪人程某不公開審判已於今日結束，將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，並處罰金】
她久久凝視著這條新聞，心情逐漸低落了下來。
而此時柏澤在自己房中，擯棄掉了不靠譜的林木，選擇自己在網上搜索，如何給女朋友一個浪漫的告白。
其中一個高樓是：我最懷念的是校園時代收到的那一封情書與手劄，上面記錄了他暗戀我的整個過程。
啊，青春！感覺再也回不到過去那種青澀懵懂的日子了。
柏澤思忖良久，翻出一個空白的本子，僵硬地拿起筆後開始嘗試寫許悠悠的名字。
可惜指節僵硬，寫出來歪歪扭扭的不能見人，他心下有些煩躁，頗為嫌惡地看了眼自己尚未褪去青黑的紋路。
嘆了一口氣，沈下心來一筆一劃寫著，一邊寫一邊口中跟著小聲地念：“許...悠...悠...我...愛...你。”
中途還要偷偷看一眼門口，生怕有人闖進來了。
夜色漸涼，一縷縷月光灑在柏澤的側臉上，月沈如水，更映得眼前的男人俊秀如畫，眉眼間氤氳著溫柔與專註，淡化了幾分輪廓帶來的鋒利感。
許悠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，柏澤卻還伏在桌前筆尖沙沙地寫著，比初時已經好了不少，雖然不及以前的字跡疏曠有力，但也不像剛剛一般如蛇爬的一樣了。
他伸了伸懶腰，月亮孤單地高掛在空中，眼底已經有了淡淡的疲憊。
柏澤躺回了床上，開始思考起表白所需的事宜，漸漸沈入了夢鄉。
房間內陰影交錯，猶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魔正在貼地攀爬，簌簌的落葉聲傳來，柏澤的夢境被黑暗包裹。
滴答。
滴答。
又是這片暗無天日的地下超市。
柏澤在這條長廊上已經走過了千萬回，甚至都能記住角落裏陰暗的青苔長在何處，踩著黏膩的血液向前走去，看到了地上躺了一個人，衣衫破爛，被血液洇濕了大片。
他心中驀地一緊，以為會看到一個完全喪失理智的自己緩緩爬起，但並沒有，‘他’就像是死了一般靜靜躺在地上。
柏澤小心地走過去，將背對著的‘他’翻了過來，入手僵冷，感受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。
‘他’就像是徹底死去了一樣，柏澤脫下自己的外衫，靜靜蓋在‘他’的身上。
黑暗深處亮起了一點微光，逐漸向外擴大，驅逐了身邊的陰霾。
‘他’冷白的皮膚觸碰到光線就開始漸漸變得透明，直至散成星星點點的光斑，柏澤沈默地看著這一切，身後的黑暗傳來陣陣嚎叫，像是叢林間匍匐等待的野獸。
他擡腳向著光明走去，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臂突然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踝，試圖將他拖回黑暗裏，但環繞著他的光斑卻幫他一根根掰開了森然的指節。
光斑逐漸凝聚成人形模樣，對他微微欠身，耳旁傳來溫柔的一句：“黑暗不再屬於你了。”
晨曦沖破灰黑色的天幕，朝陽懶洋洋地爬出了地平線，第一縷微光投射到大地上之時，柏澤睜開了雙眼，腳踝邊還纏著一道黑色的手印。
身上的紋路已經淺淡的幾乎看不見了，記憶也接踵而至塞滿了腦海。
空氣中漂浮著溫馨的味道，是家的感覺，桌上寫了快半本的紙張被微風吹開，獵獵作響。
黑夜還未完全散去，但他卻明白，黎明終將到來。
感謝每一位看到這裏的小天使！！
林木要是靠譜他就不是林木了哈哈哈，
表白這種事當然是要柏澤親力親為！！下一章！！安排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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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瞇起眼數著昏黃燈光下盤旋的小蟲，卻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神思。
“你好。”
一個嬌小的女生站在許悠悠面前，臉頰微紅，遞來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。
許悠悠正疑惑時，女生卻再度說道：“你長得真好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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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悠悠和懷裏的玫瑰花大眼瞪小眼，一時還沒反應過來，又來了一個年輕的運動裝男子站到了她面前，如出一轍地遞上一束玫瑰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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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木僵著腦袋轉過頭，只見柏澤將右手的奶茶杯直接捏碎了，一臉陰鷙地盯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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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分鐘後，林木頂著頭頂兩個大包畏畏縮縮地站在墻角，懷裏還抱著他一小時前剛買的新鮮花束，關陸在一旁搖了搖頭：“果然不靠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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拐角一位衣著雍容的婦人拎著手上的蔬菜，目睹了這一切，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，垃圾桶裏被撕下來的‘特價售出’標簽正靜靜躺著。
回到家後，柏澤還在停車，許悠悠就在門口發現了一大捧玫瑰花，數量多到幾乎要把她埋住，濃郁的香氣熏得人頭暈腦脹。
柏澤停好車後見許悠悠還站在門口，疑惑地看向她。
許悠悠問道：“這是你訂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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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途還要偷偷看一眼門口，生怕有人闖進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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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澤躺回了床上，開始思考起表白所需的事宜，漸漸沈入了夢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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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答。
又是這片暗無天日的地下超市。
柏澤在這條長廊上已經走過了千萬回，甚至都能記住角落裏陰暗的青苔長在何處，踩著黏膩的血液向前走去，看到了地上躺了一個人，衣衫破爛，被血液洇濕了大片。
他心中驀地一緊，以為會看到一個完全喪失理智的自己緩緩爬起，但並沒有，‘他’就像是死了一般靜靜躺在地上。
柏澤小心地走過去，將背對著的‘他’翻了過來，入手僵冷，感受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。
‘他’就像是徹底死去了一樣，柏澤脫下自己的外衫，靜靜蓋在‘他’的身上。
黑暗深處亮起了一點微光，逐漸向外擴大，驅逐了身邊的陰霾。
‘他’冷白的皮膚觸碰到光線就開始漸漸變得透明，直至散成星星點點的光斑，柏澤沈默地看著這一切，身後的黑暗傳來陣陣嚎叫，像是叢林間匍匐等待的野獸。
他擡腳向著光明走去，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臂突然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踝，試圖將他拖回黑暗裏，但環繞著他的光斑卻幫他一根根掰開了森然的指節。
光斑逐漸凝聚成人形模樣，對他微微欠身，耳旁傳來溫柔的一句：“黑暗不再屬於你了。”
晨曦沖破灰黑色的天幕，朝陽懶洋洋地爬出了地平線，第一縷微光投射到大地上之時，柏澤睜開了雙眼，腳踝邊還纏著一道黑色的手印。
身上的紋路已經淺淡的幾乎看不見了，記憶也接踵而至塞滿了腦海。
空氣中漂浮著溫馨的味道，是家的感覺，桌上寫了快半本的紙張被微風吹開，獵獵作響。
黑夜還未完全散去，但他卻明白，黎明終將到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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